四川大學音樂系老師請假
Ⅰ 那位清華博士生的退學申請書誰找得到網址呀
著名的《完全用Linux工作》一文作者,清華計算機系博士王垠
清華夢的粉碎—寫給清華大學的退學申請 2005.9.22
清華夢的誕生
小時候,媽媽給我一個夢。她指著一個大哥哥的照片對我說,這是爸爸的學生,他考上了清
華大學,他是我們中學的驕傲。長大後,你也要進入清華大學讀書,為我們家爭光。我不知
道清華是什麼樣子,但是我知道愛迪生和牛頓的故事。清華,大概就是可以把我造就成他們
這種人的地方吧。我幼小的腦海里就想像出我能在清華做的事情……我的臉上浮現出笑容。
我說我要實現這個「清華夢」。這就是清華夢的誕生。
小小科學家
我相信每個人在小時候都跟我差不多,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
魯迅有他的百草園,我也有我自己的"實驗田"。如果說小時候的魯迅是一個藝術家,那麼小
時候的我就是一個科學家。這么說可能有人要說我口氣太大,張口閉口就是這家那家。然而
在我的字典里,"藝術家"和"科學家"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它們只是貼在人內心的一個標
簽。如果一個小孩專注於內心對世界的感覺,那麼他就是一個藝術家。而我不是。我的大部
分興趣是在了解世界是怎樣運轉,甚至不惜代價。也許大部分男孩子都是這樣。
我小時候住在父母執教的中學里。兩間平房,門口有一小塊地,媽媽在裡面種了一些菜。我
們一家三口雖然窮,但是過著寧靜舒適的生活。我們在這個地方一直住到上初中的時候。這
些房屋記錄著一個年幼的科學家的探索和實驗,直到它們被夷為平地。
媽媽拒絕讓我養貓狗,她說凡是會拉屎的都不養---除了我。所以我小時候就喜歡與螞蟻作
伴。我總是試圖用各種各樣的辦法去了解螞蟻的生活習性。我可以一整天的觀察我家屋檐下
的螞蟻來來去去。看見他們用觸須碰一碰,然後各自分頭走開,我就會想它們到底說了什麼
。我在想,能不能用一種方法解開螞蟻語言的密碼。我從書中得知螞蟻洞里有蟻後,她有很
大的肚子。為了一睹芳容,我開始試圖水漫金山,把水往螞蟻洞里灌。我有時一個下午就干
這種事情,卻沒有一次成功看到蟻後。後來才知道螞蟻是如此精明的下水道工程師,水大部
分都滲到地底下去了。可是我不甘心,我開始試用別的辦法。比如在洞口放一塊糖。可是蟻
後架子太大,終究不肯出來,讓別人幫她送飯進去。
有人說,這個世界最後不是毀在瘋子手上,就是毀在科學家手上。世界上如果只有科學家是
很可怕的,比如他們會發明高效的殺人武器。我發現疏鬆的棉絮可以迅速的燃燒,就想出一
種慘絕蟻寰的大屠殺實驗。我先把糖水滴在地上,等螞蟻把那個地方圍個水泄不通的時候,
鋪上棉花,點火……現在想起那些勤勞的小黑頭都變成灰燼,我仍然心驚肉跳。他們的靈魂
會來找我報復嗎?後來這個實驗有一個升級的版本用的是浸泡過一種化學葯品溶液的紙,文
火燃燒,由於燃燒速度慢,殺傷力不大,這個實驗可以測試螞蟻的逃跑路線。我還用活螞蟻
進行過心理實驗。首先用破襪子摩擦塑料尺產生靜電,然後放在一隻正在行走的螞蟻身後不
遠處。螞蟻走不動了,我就開始推測它在想什麼,它感覺到什麼。它可能會覺得有外星人?
但是由於尺子拿開以後,它若無其事繼續走,我猜它只是有點納悶,而不驚慌。但是反反復
復幾次之後,它明顯有罷工的意思,似乎忘了自己要去干什麼。後來我又發現螞蟻被吸到塑
料尺上之後會由於帶上相同的電荷而被"發射"出去,就像人間大炮一樣。註:"人間大炮"是
日本電視劇《恐龍特急克塞號》里的一種可以把人當作炮彈發射的威力很大的電磁裝置。
一點微小的發現,就可以引發大量的探索和實驗。這就是我在那個年代的特點。雖然媽媽也
逼著我練習毛筆書法,繪畫,還多次獲獎,但我不喜歡這些東西。我似乎生下來就是科學家
,不是搞藝術的,不過也許只是媽媽的強迫讓我反感了藝術而已。物理是我最喜歡的,因為
它讓我了解到世界的奧秘。我一般開學前幾天就會把物理書上的實驗都挑出來,費盡辛苦找
到材料實踐一番,心裡美滋滋的。上學真是快樂!
失之交臂
上了高中,由於課業的壓力,我的生活逐漸改變了。為了考上清華大學,我努力的學習。拋
下我的毛筆書法,拋下我用來做實驗的螞蟻,電池和線圈,拋下除了考試科目的一切。在老
師眼裡我是一個聽話的好學生,在媽媽眼裡我是一個聽話的好孩子。每天早上按時起床,吃
一大碗媽媽做的面(為了補充一上午學習需要的體力),然後沖進教室,按照預設的程序開
始讀書,做練習題。似乎一切都有條不紊,順利進行。可是……
忽然有一天我發現,我的一切活動都是在紙上進行的,看書,做習題。試卷和復習書讓我變
得變得麻木。我想這樣下去我就不再像愛迪生和牛頓了。於是我開始調皮起來。我不但要做
考試的題目,還要做更難的題目。做了物理奧林匹克的題目,接著就想看大學的物理書,接
著就想恢復我小時候的實驗的愛好。老師輔導自習時經常被我纏住問一些不著邊際的問題,
那其實是我在實驗中發現的問題。終於有一天,在我要求他跟我合作製造一個磁懸浮陀螺的
時候,他顯示出了不耐煩:「王垠,你讓我先回答別的同學的問題好不好?你的問題對考試
沒有好處。」 我呆住了,啟發我讓我愛上物理的人,盡然對我說出這樣的話。後來想一想
,他也是無奈啊,不過我從此再也不想問他任何「超綱」的問題。
高二的時候媽媽就拿回一份前一屆的高考題讓我做,我隨手一做就得了一個當時可以考上清
華的成績。我的心裡想,清華我來了。明年的這個時候,我就會拿到錄取通知書了!從此我
就不再把高考放在眼裡。我開始鑽研越來越難的題目,進行越來越離譜的實驗。我想,清華
裡面應該都是我這樣的學生吧,我會有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不用再跟這群只會做題的獃子
在一起了。
可是我的行為總是受到老師的壓制,他們要把我們變成考試的機器。他們告訴我,沉下心來
做習題,考試才能有把握。媽媽也幫著老師勸導我。看,一班的某某某這次模擬考試數學成
績比你高,多努力一下吧。我哪裡聽得進去,我才不在乎這點分數,我能解決更難的問題,
老師都沒法解決的問題。我開始有了逆反心理,開始早上懶床,裝病請假不去上課。班主任
,校長多次找我談話,說我要沉下心來准備考試雲雲。但是我根本就聽不進去,我鄙視高考
,覺得他們沒有資格出題來考我。然後我就有了心理疾病,大概是強迫症。高考語文的時候
我居然懷疑監考老師認為自己在作弊,接著好像真的怕被抓住了一樣,手發抖,頭冒汗。然
後我又想要是考不好,以前的優秀會不會也被人懷疑?他們會不會以為我以前的成績全都是
作弊得來的?手就抖得更厲害了。這時候,監考老師可能發現了我的情況,真的走了過來,
站在我身後。害得我好幾分鍾不敢寫一個字,因為手已經完全不聽使喚。不過他還是走開了
,這可怕的高考終於結束了。
我們是考試前填的志願,我根本不考慮其他學校就只填了清華。後來媽媽研究了一下,幫我
添了一個天津大學在第二志願。以下的志願全部空白。大家覺得我真夠大膽,可是我的心理
狀態讓我發揮完全失常,比清華的最低分數線還差兩分。特別是語文,才96分。天津大學第
一志願收滿不要我。昔日的好學生,居然到了落榜的下場。我真的那麼好嗎?我問自己。我
太驕傲,才落到如此地步吧。我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應該那樣瞧不起高考。看著爸爸的愁眉苦
臉,媽媽的嘮嘮叨叨,真是生不如死。復讀嗎?那會是噩夢的繼續。我不能再在這個學校待
下去。再面對題海,我的心理疾病會讓我自殺的。碰巧四川大學來招收高分落榜的學生,還
給了我隨便選擇專業的機會。媽媽說,計算機現在很火熱,出來好找工作。我雖然對工作不
感興趣,但是我比較喜歡寫程序,於是就進了川大計算機系。
兩度退學失敗
不能不說進川大是個沒有選擇中的好選擇。大學生活自由一些,我至少不會走上自殺的道路
。可是我的毛病仍然在繼續,我永遠不滿足學校里能學到的那麼點東西。老師基本是照本宣
科,我逐漸不再滿足這種知識灌輸式的教育。我覺得完全沒必要上這個大學。
川大的環境我實在無法忍受。軍訓的時候受夠了同學和教官的委屈,我就想退學。我們的軍
訓是在一個戒備森嚴的炮兵基地里,心裡的苦向誰說啊!有一天我們正在路上齊步走的時候
,我忽然看到一個女人挽著一個軍官走了過來。那個軍官的老婆怎麼長的這么像我媽媽!要
是媽媽來到我身邊該多好!沒想到回到營地,團長(原來是連長,我們來軍訓他就升一級做
團長了)說有人來探訪。我走過去,居然發現是媽媽!因為聽說我想退學,她急忙向學校打
聽了軍訓的地點,幾經周折跑過來,是那個軍官帶著她混進來的。我想我媽媽要是轉行當間
諜一定是個好料子。她說已經幫我辦了退學,學校同意了,回去好好復習,准備考上清華…
… 「好好復習,好好復習」……我的腦海里又浮現出高三的情景,這次我要跟一群更沒用
的復讀的人在一起。腦子一陣疼痛之後,我說:「媽媽,我不想退學了。」
可是軍訓回到學校,發現宿舍如此差勁,我又想退學。媽媽又來幫我辦理手續,可是結果我
還是由於懦弱反悔了。害得學校辦事的老師都罵我: 「你這個人簡直神經病!」 對啊,我
確實是有病,不過我的是精神病,不是神經病。我恨我的高中,我恨我的大學,我恨高考,
我恨中國的教育!是你們讓我生病的。可是媽媽,她為了我已經費盡了辛苦。我不能再這樣
周折下去。我自己在學校里好好努力,准備考上清華的研究生吧。
學校住宿環境很差勁,又經過好多麻煩事,我終於決定在校外去租房子住。後來我開始玩滑
板,它讓我變得勇敢。我心裡逐漸平靜下來,可以用心看書了。大二以後,我的學習生活才
逐漸進入正常,自信開始恢復。
夢的復甦
記得川大教Pascal語言的老師第一堂課就對我們說:「我們學校就是落後啊。外面公司里都
用C, C++了,我們還在教Pascal。你們以後要出去工作恐怕還是得學學VC什麼的。」 於是
有的同學開始抱起一本本像「XXX聖經」之類的書開始學習,上數學課也在看這些東西。我
當時自愧不如啊。自己就是小學的時候玩過一下學習機,可以說沒有任何計算機基礎。輔導
員也經常誇他們幾個動手能力強,以後公司就需要這樣的人。他們出口就是Bill Gates, 世
界首富雲雲。軍訓的時候聽著他們說什麼DOS, 溫95,我就只有張著嘴崇拜的份了。才想起
我高中計算機競賽的時候一道有關DOS命令的題沒有做出來,現在聽他們說才知道原來DOS是
個「操作系統"。那操作系統又是什麼,他們說每個電腦上都必須有一個操作系統……我真
是愧不如人 -_-!
正在我決定鼓起勇氣後來跟上,准備拿起一本DOS大全從頭啃起的時候,一次偶然的機會我
接觸到了Linux。後來又因為The Art of Computer Programming,接觸到了Knuth。我才發
現,課堂上講的那些東西原來如此低級,有些東西學了就過時,學它干嗎?我並不比別人落
後多少。我一再的思考,什麼是計算機科學?是什麼讓我們計算機系的人不同於其他系的。
我有時候認為有了答案,但是後來答案又被我自己推翻。在思想的混亂中,我發現我逐漸擺
脫了旁人的標准。我不再想像別人那樣去考計算機等級考試,對微軟的認證也不屑一顧。我
自己學會了Linux,還會很多種當時別人聽都沒聽說過的計算機語言。我學會了LaTeX,還因
為找出Knuth書里的錯誤得到兩張支票。上課要不就逃掉,背地裡拿著大部頭的「龍書」之
類的原版英語書啃。要不就看我列印出來的GNU的一些資料,完全不聽老師講。期末劃重點
的時候也不去,考試卻總能考個八九十分,總有幾個女生排名在我上面。不過我不在乎這點
分數,考試和分數不再能評價我。同學們大概都覺得我是一個怪人,後來畢業了我才聽他們
說,他們管我叫「怪才」。我如此努力的學習著,對別的事情充耳不聞。我只有一個目的,
就是畢業就離開這個鬼地方,進入清華大學上研究生。雖然大家不理解我在干什麼,清華的
老師應該挺在乎我學的東西吧。
可是我沒有想到,在我死啃書本的時候,我的創造力正在離我遠去。在我盲目接受我認為高
深的材料的時候,我失去了自己的創造。我成了比別人稍微好一點的技術工人,不再跟愛迪
生和牛頓是一類人了。我高中的時候拚命想保存的創造力已經在苦讀之下消失殆盡。我看書
的方式變得順序化,總想從頭看到尾。我的高中老師們的目的,中國教育的目的,終於快達
到了。
清華,我來了
大三的暑假,我來到清華想拿一些考研的資料。這是我夢中的地方呀,美麗的校園,比川大
要大上好多倍吧,腳都走痛了才走到招待所。去系辦,一個辦事員態度很不好的給我一份資
料。哎,學校好,人脾氣就該大啊。忍了吧,要是真能考進來就好了。
後來聽一個老師說清華有一種學生叫「直博」,可以碩博連讀,五年拿到博士學位。只要面
試通過就可以進來學習。我心想這種方式好啊,我平生最討厭的就是考試了。出高考題的那
幫人,他們有什麼資格考我!考研資料也是遍地飛。寫了幾本復習材料就自稱什麼「一代名
師」,我最看不起這種人了,就會賺錢。我如果可以獲得「直博」的名額,就可以永遠擺脫
他們了。想一想,要是碩士三年,博士三年,就要六年。現在五年就可以拿到博士學位,還
不用考試,真是太好了。可是我又有什麼資格獲得清華的直博?我在川大從來沒聽說過這種
東西。
於是我就開始打電話聯系老師,跟他們談談。面對他們的眉頭,面對他們的笑臉卻無可奈何
的說「沒有名額」,我都感覺沒什麼希望了。一個院士甚至對我說:「你們四川大學是什麼
學校?二流都算不上,最多算個三流大學。你怎麼能來我這里!」 我深受打擊,可是我還
是沒有放棄。最後我找到了一個老師,我們一開始就談的挺投機。他聽說我跟Knuth有聯系
,挺高興的說,哦我知道他,好多年前來我們這里做過報告呢。我終於覺得找到了知音,於
是決定就跟著他學習。老師找好了之後還有一個面試,是別的老師參加的,我說什麼他們似
乎沒有認真聽,就一個勁看我的考試成績這種我不屑一顧的東西。我面試時特意穿上了Knut
h送我的MMIX T-shirt,他們大概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我也沒有提起。
不過老師只對我的體育成績提出了疑問,說你怎麼才80多分?你的身體能不能勝任繁重的學
習任務啊?我笑著回答,我每天還跑5000米呢,我們學校打分比較嚴,難道清華的學生體育
都考90?面試就這樣通過了。
推薦信與散夥飯
面試通過後回到學校還要辦一些手續。成績單,推薦信等等,跟申請外國大學研究生院差不
多,讓我感覺挺正規的。院長對我挺好的,同意幫我簽推薦信。可是簽完字之後他對我說:
「你別以為他們覺得你是個人才。他們是根本招不到人!他們那裡像你這樣的學生都出國了
,剩下的是最差的。誰想讀博士啊?你別太高興了。」 我笑著應付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在
心裡卻不斷為自己的選擇辯護。清華一定是好樣的,不會讓我失望。它是我的夢啊。
很多麻煩的手續之後,終於拿到了我夢想的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可以離開川大這個鬼地方了
。畢業的散夥飯上,看著大家喝得酩酊大醉,還有人在咆哮說居然連川大的文憑都沒拿到,
我一個人默默地想像著即將到來的清華的快樂生活,暗自慶幸。
散夥飯到了尾聲的時候,我詫異的看到一個平時不太熟悉的同學拿著一杯啤酒走過來。我挺
緊張,我最不喜歡別人給我敬酒了,說是客氣,其實很虛偽。沒想到他說:「我敬你一杯,
大牛人。聽說你被清華大學錄取作了博士。我幹了,你隨意。」 我不知如何回答,我一向
不知如何應付別人的恭維。還好他沒有讓我也乾杯,倒是夠尊重人。沒想到喝完他接著說:
「我知道你是怎樣的人。我很仰慕你,你是真正喜歡研究的人。可是我要告訴你,清華的人
並不會比我們好多少。大部分人也只是想混一個學位,將來找個好工作。沒有多少人可以跟
你一起研究的,你去了必定很孤獨。我就很奇怪你這樣的人怎麼不出國呢!你會後悔的。」
我有點不高興了。一個人說你的選擇是錯誤的,你的反應是什麼呢?反正我當時為我的「清
華夢」作了一番辯護,說我進去自己好好研究,應該還是能夠很好的,畢竟這是我從小的夢
啊。可是沒想到,他說的居然是對的,我現在開始感謝他了。
計算幾何,創造力的復甦
清華還是一樣的上課方式,大部分課也是很多人一起上,一起打瞌睡。老師也是照本宣科,
我居然發現他們其實跟川大的老師沒什麼區別。清華的不同之處就是,一到考試的時候原來
進行的一切娛樂活動都不見了人影。原本每天晚上都有人一起玩輪滑,考試的時候就只剩下
我孤零零的一個人。因為大家都怕考試,開始熬夜復習了。還有就是上課不容易逃課了,有
些老師會突然點名,缺席會嚴重影響最後的成績。
對於博士生,傳說還有一個規定,那就是後10%淘汰。也就是說,不管你成績如何,如果成
績排名在課程的後10%,那麼就要重修。而如果兩門功課重修,就會被開除。面對如此殘酷
的規定,很多同學都惶惶不可終日。我就是在隔壁同學的嘮叨聲中度過了第一期。不過我還
是沒有把考試當回事,所以我也沒有去驗證這個說法的官方真實性。我仍然不去聽老師劃重
點,我仍然不覺得老師出的題目有什麼好,我仍然討厭有人讓我們用手算矩陣。可能覺得太
殘酷,還是覺得要是開除了博士生誰來幹活,這條規定後來改成了如果博士生上了80分就可
以不重修。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考砸的科目也上的了80,故意放我過去的嗎?
但是我的生命中出現了這樣一門課程。它改變了我對老師的看法,讓我覺得上課原來也可以
如此有趣。這就是計算幾何。上課的人很少,只有十來個人。因為聽說這門課很難,很多同
學都沒有選。但是我就是那種知難而進的人。老師上課的方式跟別的課程很不一樣,大家坐
在一個小教室里,老師有精美的幻燈片,有動畫,不時還插入一段大科學家,大哲學家的名
言。上課時老師會停下來很多次讓學生提問題,下課大家都積極踴躍的討論新奇的問題。課
程的評分方法也很特別,平時成績佔到30%的分量,作業分為幾種分值,可以自己選擇做不
做,作業的總分數乘以30%,加上最後大作業的分數乘以70%,就是最後的得分。說真的,這
門課太有趣了,我就只逃過一次課。但是還是有時候人數不到一半,因為其他課程壓力太大
,有人都去復習別的課程了。但是鄧老師從來不點名,還對逃課的同學表示同情。還問我們
在座的有沒有其他課特別緊張的,下次課可以不來。真是讓人感動。
我就是在這門課上認識了王益,我們親密無間的合作,讓我領略到了什麼叫做研究。大作業
的時候我們在一個小組,其實是三人一組,但是那第三個人其實什麼也沒干。我和王益決定
寫一個3D的Voronoi圖掃描演算法演示程序。王益的3D圖形編程能力很強,所以他做界面,由
我負責演算法生成數據作為後端。我們分別在自己的機器上編寫程序,不時的打電話討論介面
的設計問題。我找到了Bell labs 的 Steven Fortune 的演算法程序,決定看懂它,然後改造
成演示需要的分部運行的演算法。但是 Fortune 的程序幾乎沒有注釋,而且使用了一種奇怪
的數據結構,很難理解。Fortune 還在程序里說到,這個演算法雖然有效,但是對於程序員來
說是一個挑戰。所以我email請他給我一份演算法論文的拷貝,他同意了。但是一個月之後,
信才到我手裡,那時我們已經完成了作業。因為我花了一個星期看懂了他的程序,還換掉了
他的麻煩又低效的數據結構。隨後成功的把後端與王益的前端設計好介面聯合。等我看到 F
ortune 的論文,發現程序裡面其實已經改進了論文的核心內容。我深深體會到實踐的重要
性,也許有了他的論文我反而會被誤導,寫不出實際可以運行的程序。
由於我們的團結努力,老師對我們的大作業非常滿意,他給了我們最高的分數 100。由於我
們兩個都在課下超額完成作業,所以總的分數我們兩個都是滿分。這是我闊別已久的100分
。只有在小學我才拿到過這種分數啊!對於一個對考試成績滿不在乎的人,100 又意味著什
么?如果是別的課程我會毫不在乎,就像我得了80分一樣。可是這個100分是我們團結研究
而來的,它包含了對我們的合作意識,對我們的友誼,對我們的熱情的肯定。雖然我覺得我
們的東西還有改進的餘地,但是我接受這個100分!也只有這樣的課程,我才可能得100分。
從此我感覺到了什麼叫做研究。這跟我小時候乾的那些事情沒有什麼兩樣。你在身邊發現一
個問題,想知道為什麼。然後你就想去獲得解決這個問題的知識。你去看書,你去問專家,
你上網去搜索。如果沒有發現答案,那麼好啦,你就可以自己試圖去發現為什麼,這是最有
趣的部分。知道了為什麼,就想讓這個東西有用處,對人們的生活產生好處。這就是研究。
《完全用Linux工作》與TeX的推廣
這么說來我還是對清華有些好感。遇到一個好老師讓我從呆頭呆腦的技術工人的狀態恢復過
來,開始追求自己的夢想。可是第一年把所有的課程上完之後,我就發現原來清華所謂的「
研究」是如此混沌。其實清華大部分人進行的所謂的「研究」是什麼呢?其實就是寫作,不
是科學研究。這一點以後我會詳細敘述。
遠遠看去外觀華麗的有著先進的工作站的實驗室,卻沒有可以安心看書的地方。機器挨著機
器人挨著人,書都沒地方放。師兄師姐們都在忙著用 word寫論文,不時有兩個人隔著幾行
機器大聲談話。實驗室通風不好,還有一個大型工作站在嗡嗡作響,我進去一會兒就覺得頭
暈,所以後來就不想去了。PC 機以前都是公用的,每次都會用不同的機器,卻沒有我想用
的軟體,麻煩死了。好不容易實驗室買了新機器分配給個人,裝上一個 Linux 系統開始寫
程序,還在Sun工作站上安裝了多達1G的GNU程序。卻被一個師兄嘲笑說那種跟DOS一樣落後
的東西你居然也用。於是我寫了一篇文章叫做《完全用Linux工作》,放在主頁上駁斥這種
觀點,引起網上linux界軒然大波。後來我又發現幾乎全校的論文都是word排版的,我本科
畢業論文就用 LaTeX了,清華居然這么土!我對word排版的論文質量恨之入骨,所以又寫了
文章宣傳 TeX,打擊 word 在論文排版的市場。這下子我出名了,真沒想到,出名不是因為
我的研究成果,而是因為這些業余的東西。我起初其實不希望我因此出名,但是看到旁邊的
人都用上了 TeX,我覺得我還是做了一件好事,至少讓論文看起來漂亮了一些。
可是論文的內容,卻是我永遠的痛!
培養計劃
我在第一年就把功課全部上完了。本來我想多選幾門課,比如法語,可是清華的博士要選課
需要提交一個「培養計劃」給導師簽字。導師同意之後才能修改。導師看到我選了法語,就
說這個第二外語還是自己學學就行了吧,旁聽也行啊,我主要是怕你課太多了考試不通過就
麻煩了。我當時沒有說什麼,就把法語去掉了,只留下剛夠學分的課程。其實我還想選很多
的,體育,音樂什麼的,都不好意思跟導師說。後來才知道宿舍對門的碩士生選了鋼琴課他
們導師都不管。為什麼我們就受到如此待遇?
可是沒有把法語加到培養計劃卻成了我的遺憾。有一個新學期我去旁聽了第一節法語課之後
老師就說,我知道很多同學是來旁聽的,這樣教室里人太多了,效果不好。這對自己對大家
都不好,下次請旁聽的同學不要來了。我臉皮薄,下次就沒有去了。後來自己想自學卻又沒
有老師教,看了十集Reflet 之後就此作罷。
後來我終於明白了,清華不需要全面發展的博士生,而其實導師還會在某種程度上削弱學生
的能力。導師並不是真的為我們好,而是不喜歡我們上課,因為上課不但會花掉研究(或者
幹活)的時間,而且讓他們眼界太開闊,這樣學生會很容易有別的選擇而走掉。所有的活動
:助教,實習,都必須有導師簽字。而大部分導師就會找借口不讓學生干這些事情。不給他
們助教和實習的機會,讓他們以後不好找工作,只能為自己服務,或者為自己的熟人服務。
甚至這次我去西藏,要辦邊境證都要有導師簽字。辦事的老師說,沒有導師簽字,你跑出去
了不回來怎麼辦?大媽,我跑那種鬼地方干嗎?
除了這些,還有兩大法寶就是博士學位和違約金。清華的博士學位有多值錢知道嗎?不知道
?那麼博士退學要交30000塊錢的違約金,這下大部分窮苦學生怕了吧。這就是你們的賣身
契。清華就是這樣把研究生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掌握之下。我對一個如此害怕學生跑掉的不
自信的學校還能說些什麼?如果你是好樣的,就不會害怕我們跑掉!該跑掉的最後終究會跑
掉。
Ⅱ 大學生請喪假被拒,老師你「有原則」的樣子真可怕
人生最遺憾的,莫過於輕易地放棄了不該放棄的,固執地堅持了不該堅持的。 by柏拉圖
前不久,一則「家人去世向老師請假被拒」的消息上了微博熱搜,引發網友關注。
四川大學聲樂系學生因家人去世向老師請假被拒,該老師表示:「你可以回去,但我要扣分。」
此外,這位老師在課堂上公開拿該生隱私做例,並表示:「如果這學期你家裡面有四個人去世,我這門課,你只能重修」。
該同學與老師的聊天記錄
此事引發了網友的集體聲討,認為該大學老師言語惡毒、德不配位,沒資格教書育人。然而,透過該事件更應該引起大家討論和關注的是一個可怕的群體—— 為了堅持原則而堅持原則的人 。
這群人廣泛存在於我們生活的各行各業,表面無私正派、值得信任,但在「關鍵時刻」堅持原則的後果,比起沒原則的人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個群體大致又可以劃分為兩個類型。
第一種統稱為 「原則婊」 ,就像上文提到的大學老師一樣,表面上話說的公正霸氣,責任分的清清楚楚,實則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作為大學老師,她真的素質低到「學生請喪假」都要扣分嗎?當然不是!這么做只是為了「殺雞儆猴」,是要讓參加合唱的學生知道天大的事都要給我忍著,敢影響我組織的合唱決不饒恕!說到底還是為了她自己。
無獨有偶,2年前也有一個類似的事件在網路上引起軒然大波。青島某大學學生的姥姥癌症晚期,學生想請假回去看望,老師居然這樣回復:你姥姥任何情況下都得支持你學習,這才是正確的人生態度。
作為大學老師,他真的認為「堅持學習不去探望病危的親人」是正確的人生態度嗎?當然不是!他這么做無非是害怕該學生外出一旦發生意外給自己添麻煩,索性就不給學生假,你要走是你自己的事,而你出了任何意外與我無關。
所以,上面兩位大學老師,打著「講原則」的幌子去「教育」學生,其實都是為了自己那點小利益,他們的可恨之處在於,明知道什麼是良善和責任,卻冠冕堂皇地去違背、去推卸,而這樣的人確實不太適合「立德樹人」。
第二種統稱為 「原則奴」。 這類人最大的優點是對於原則、規則的落實不打折扣,但最大的缺點是不知道「特殊問題特殊對待」。在風平浪靜的日子裡,他們絕對是單位的好員工、大家的好同事;然而在狂風暴雨來臨時,他們往往又殺得你措手不及哭笑不得。
而在這件事上,領悟最深也最痛的莫過於德國國有開發銀行(kfw)。2008年的經濟危機席捲全球,同年9月15日,雷曼兄弟公司向法院申請破產,而就在當天Kfw竟然通過自動付款系統向雷曼兄弟支付了超過3億歐元的資金。
「轉賬風波」被曝光後,德國媒體和政府人士大肆抨擊。德國銷量最大的《圖片報》甚至稱kfw是「德國最愚蠢的銀行」。隨著對該事件調查的深入,真相卻令人匪夷所思。
原來kfw從上到下都知道雷曼兄弟公司破產的消息,但又都堅信其他人會有所反應,就這樣沒人多說一句話、多操一點心,操作員就按照原來的協議把錢打給了雷曼兄弟公司,於是就這樣誕生了「德國最愚蠢的銀行」。
kfw的人真的蠢嗎?肯定不是,他們都是智商超群的精英。但是「最愚蠢的銀行」又從何而來呢?說到底源於 一群精英的集體責任感喪失 ,他們相信按照既定的原則、規則行事肯定沒錯,結果卻是集體淪陷、淪為笑柄。
「原則婊」「原則奴」均不可取,那麼究竟該如何堅持原則才合適呢?「柏林圍牆守衛案」的故事或許可以給我們帶來啟示。
1991年9月,東德、西德剛剛統一,舉世矚目的「柏林圍牆守衛案」在柏林法庭開庭宣判。東德兵「英格·亨里奇」射殺了偷偷攀爬柏林牆的青年克利斯,被法庭判處3年半徒刑,不予假釋。
英格·亨里奇的辯護律師辯解稱,他只是服從東德官方的命令,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不應該受罰。被告席上的英格·亨里奇也很委屈,因為每個人都知道「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但法官這樣解釋道: 東德的法律要你殺人,可是你明明知道這些人是無辜的,明知他無辜而殺他,就是有罪。作為一個心智健全的人,此時此刻,你有把槍口抬高一厘米的權力,這是你應主動承擔的良心義務 。
辯論大神黃執中曾說過: 一個人值不值錢,關鍵看他的原則值不值錢 。 原則值不值錢並不在於堅持本身,而是在於你如何堅持。 無論何時請一定記得要心存良善和責任,因為只有以這個為前提,你所堅持的原則才是有意義的,你也才是有價值的。
如果有天你也遇到了「翻越柏林牆的年輕人」,請一定記得悄悄將「槍口」抬高一厘米,成全他人,也成就自己。
Ⅲ 學生請假回家奔喪老師如何做到教育並按原則扣分
學生因親人去世請假回家奔喪,學校應當無條件允許請假。老師能「教育」他不應奔喪盡孝道,並且按「原則」給予處分(扣分)?學校的原則總不能違背社會良俗。